第(3/3)页 宁確道:“那日夫人问我,一向如此兼爱吗?我对夫人说,我学的非是墨子,乃是儒家。” 薛夫人将脑袋转了过来,脸上写着好奇。 “儒家主张爱有等差,人有亲疏远近。” 薛夫人怔住了。 这次大抵是真怕薛夫人听不懂,宁確又道:“我待草木有情,待书册文字有情。但都远不及我待夫人的情意……” “那日林家初见,惊鸿一面,便难忘却。但我知夫人已有夫婿,只得按下不表。此后城郊再见,我以为夫人的夫婿早亡,才留下夫人孀居在庄子上……” 宁確苦笑一下:“如今才知原是一场误会。” “我思来想去,既然已经是这般结局,就不该再对夫人提起我的心意,反为夫人惹来烦忧。 “但我读了许多书,书中都只说相思之苦,而无解相思之法。 “我想兴许人不止一条路能走。我总要来见夫人一面,若夫人点头,便是山石阻路,又有何妨?” 薛夫人呆住了。 她看着宁確。 半晌,只挤出来一句话:“你当真病了吗?” 宁確再度苦笑:“病了。” 大病一场,念及师友情谊,念及世俗不容,念及宣王府和魏王府对立难解的姿态……念及种种。 但他还是来了。 薛夫人轻叹了口气:“我不知如何答你。” 宁確神色一黯。 薛夫人见状又有些不忍,道:“到我这个年纪,许多事已不能率性而为。” 宁確听见这话,眼底的光重新亮了起来。 他懂了! 得先讨好薛夫人的女儿! 宁確躬身拜下:“多谢夫人。” 此时薛家本家。 薛成栋难得回来一趟,众人围坐一处。 薛老太爷问道:“许芷这是要同你和离了?” 薛成栋面色微变:“父亲怎么知道?” 薛老太爷的脸色顿时也变得不好看了:“许芷送了信到府上来,……看来是打定主意了。眼下清茵有孕,想责难她们母女都不行了。早知今日,还是当快刀斩乱麻。” 薛成栋脑子清醒了许多,道:“无论何时,清茵都会护着她阿娘的。” “她护着又何妨,到底是晚辈……” 薛成栋神色怪异,道:“父亲是不知道她如今的性子和手段。” “那便写一封《放妻书》给她,不吓一吓她,倒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。日后等清茵的孩子生下来,岂不是还要越发猖狂,想拿捏你便拿捏你?”大房长嫂冷笑了一声。 薛成栋按了按额角:“你们以为这就能吓住她?” “这是自然,不是我说,除了薛家,她许家上哪里再去找更好的姻亲?你府中就一个侍妾,还早早死了。放眼京城,何人如你这般?你待她已是不薄……” 薛成栋面无表情地打断道:“是吗?那你们知道,若我当真写下放妻书,她会怎么样吗?” “她会转头便嫁给汴州刺史宁確。” “……?” 半晌,薛家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,从喉中挤出来一句:“这怎么可能?” “一方刺史,贪图她个已婚妇人作甚?” “不可能,不可能!绝无可能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