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梁德帝面上的神情放松了些,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惊讶和疑惑。 “竟然半点动静也没有吗?”梁德帝靠住龙椅,倒像是有点可惜。 吴少监哭笑不得。 您这是等着看热闹呢? 梁德帝轻叹了口气:“宣王的脾气倒是越发好了。” 说着,他面露一丝动容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便沉浸进了自己的情绪之中。 宫人们见状,便又垂首保持起了沉默。 此时魏王府上的诗会也早散了。 只是江慧却并未立即离去,她由江侧妃带领着,私下见了一面魏王妃。 她面露恐惧之色,张嘴便道:“王妃可知此次舞弊案牵连有多广?” 柳月蓉皱眉:“你同我说这个作什么?” 她虽然学了不少诗文,但也不过是因为心上人有所好,方才去学的。 对科举等事,着实了解不甚清楚。 相比之下,江慧比她眼界竟还广大一些。 江慧道:“自古以来,文人士大夫多出自北方门阀世家。但从兴文年间,也就是先太祖在时起,水利航运大兴,淮南道等地越发富庶,秀才自然而然就变多了。等到先帝在位时,多次请淮南肖氏大儒入朝而不得。从此,南方士人的名声也传播开了。 “随后婉贵妃的祖父成为了南方士人间首屈一指的人物。自徐家崛起后,南方中举的士人越来越多,渐与北方士人分庭抗礼。 “今日科举舞弊之案,引得天下震动,北方士人愤而抗之。王妃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议论的吗?” 柳月蓉听得不耐,道:“你直说便是。” “他们议论年年科举主考官,多是南方出身的官员。而今年更是夸张,直接由魏王主持。魏王与徐家的关系众人皆知。 “于是民间说,这是明目张胆为南方士人大拓方便之坦途,排挤北方士人。魏王身为皇嗣,却不知天下士人皆是他的子民,为亲情所蒙蔽,竟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来。更直指徐家,此乃揽权祸国之举!” 柳月蓉虽然不喜欢徐家的压制,更不喜欢婆母的高傲。但她心里很清楚,她的地位得靠他们来维系。 她冷笑道:“简直荒唐!这些人怎敢妄议皇家?” 江慧道:“王妃的父亲也是士大夫,王妃应当清楚文人一旦联合起来该是什么模样才是。” 那可不是两三句“怎敢妄议皇家”就能打发的。 柳月蓉冷冷道:“你这是在讥讽我吗?” “不,不敢。我的意思是,若是这把火被引到了魏王殿下的身上……那该是何等的后果?” 柳月蓉迟疑道:“魏王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……” 江慧:“……” 江慧无奈叹道:“这便要说到我今日的发现了。” “什么?” “我从宣王侧妃的身上嗅见了药香气。” “哦,那又如何?她一向是个病秧子,京中众人皆知,你难道不知吗?” “知道,但先前却不曾这样近地见过面。我才发现那气味,我闻见过。在鹭鸶园。” 鹭鸶园。 柳月蓉恍惚了下,一下被勾起了不太好的回忆。 就是在那里,魏王举办诗会,她大胆对诗,却被魏王当众羞辱。只因那日薛清茵也在,魏王满心都是薛清茵,根本不耐与她说话。 柳月蓉心中又翻腾起了点点妒意。 但这前不久才吃过亏,今日自然不会轻易信了江慧的话。 “药味儿多常见,我有头疼的病症,也总吃药。” “不同的。我闻得出来,她身上的气味与别人都不同。那药味儿掺着点花香。她喜欢在发髻间佩戴鲜花吧?还有一点降真香气。嗅着冷冷的,肺腑都通透了。降真香难得,京中可不多见。” 柳月蓉听到此处,想的是难怪薛清茵美而不俗艳。 那冷香气也为她添了几分气质。 不知道那香是怎么混出来的? 江慧看了看柳月蓉。 怎么还走神了? 江慧皱眉,痛声道:“那时,我与我那郎君还未成婚。他在林中与我提起科举之事,说我妹妹乃是魏王侧妃,今科春闱又是由魏王主持,能不能借魏王府之便,先告诉他今年的题目。” 柳月蓉终于回过神,震惊地道:“你们疯了?你们好大的胆子!” 江慧忙跪地擦着眼泪道:“我当时便拒绝了他。我妹妹不过是个侧妃,哪有那样大的本事呢?” 柳月蓉道:“这倒是。” “那日有人撞破了我们,却不知何故没有露面。我只记得闻到了什么气味,今日再见宣王侧妃,方才将这一切联系起来了。” 柳月蓉皱着眉。 心道不知羞耻的东西,这不是你们活该吗? 不过江慧越是不知羞耻,柳月蓉就越怕她真和魏王勾搭到一起去。 柳月蓉冷笑道:“你还说你丈夫冤枉?我看他被抓起来,半点也不冤!” 江慧只得又抹了抹眼泪,道:“王妃还不明白吗?此事我们做没做过,已然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,宣王侧妃恐怕将此事告知过宣王。自然而然,就变成了宣王府攻讦魏王府的由头!这把火必然是要烧到魏王身上去的!” 柳月蓉脸色大变。 半晌,她道:“此事不要与外人说了。” 江慧磕头谢恩:“我别无所求,我方才新婚,不愿做寡妇。” 柳月蓉心道我比你更不愿意让你做寡妇。 “行了,都下去吧。” 出了门,江侧妃皱眉道:“早先与你说了,像我这般有何不好?偏要自己挑男人。挑的什么东西?” 江慧道:“魏王又不是什么良配,何况姐妹共事一夫,我想想都恶心。为了争宠,迟早还要反目。” “你那男人就好了?” 江慧咬牙:“我原以为挑个好拿捏的,日子就能过顺遂了。” 这两姐妹感情倒是好得很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