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你来的路上不曾听闻吗?皇帝陛下将兴州赐给宣王了!”干子旭的语气这才再也按不住透出焦灼来。 “什么?我不曾听闻。”青年面色大变。不过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,道:“我应当出发早一步,圣旨是后下。只是经驿站传递,比我更快抵了兴州。你也不必烦忧,既然圣旨下了,想必主子也已知晓。不日便会传信来……” 干子旭却凶声打断道:“不能传信来!” 青年皱眉:“你这是何意?” “总之不能传信来,我也不能传信去。”干子旭更焦躁了,“宣王也许会盯着我们,不,也许已经盯着我们了。” 青年只觉得悚然一惊,本能地回头看了看自己来时的路。 随后疑惑地皱起眉:“他们抵达兴州也才不过几日的功夫,你怎的这么快就将宣王得罪了?” “哪里是得罪?我看宣王分明是发现了山里的踪迹……”干子旭皱了下眉,忙问:“宣王妃,便是主人曾提起的那个妹妹?” “哦,那不是。”青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薛清茵和薛清荷的区别,便只含糊道,“总归在新的命令到来前,你且哄着宣王妃就是。” “还哄,还哄,照这么哄下去,指不准儿真要什么都赔进去了……”干子旭咬牙切齿。 薛清茵坐在房里重重打了个喷嚏,皱起鼻子道:“定然是谁又在背后骂我呢。” 宣王面无表情地从宫人手中接过帕子,捂住她的鼻尖,给她揉了两下。 薛清茵轻轻吸了下鼻子,一下舒坦许多。 “兴许是有人在想你。”宣王道。 “哦,也有可能。阿娘定然在想我吧。”薛清茵接声。 宣王没有纠正她。 只是道:“山间寒凉,今夜茵茵就不必再随我入林中。” 薛清茵啧啧道:“这是要明着折磨干子旭啊?恐怕他再也睡不好觉了。” 这下轮到干子旭打喷嚏了。 是夜。 宣王身着青色衣袍立在林间,这般打扮有几分似文人。但那清冷的月光,顺着狰狞的枝丫落在他身上时,便生生透出了肃杀气。 随即脚步声缓缓近了。 方成冢在他跟前站定,低声道:“殿下,密道找到了,咱们……即刻拿下?” 宣王垂眸,理了理袖口:“嗯,拿下吧。” 方成冢点了下头,转身便抽出了腰间的刀,随即拨开树丛大步向前迈去。 干子旭修筑起宅院的这座大山,与另外两座山相连。密道便置身在其中一座山的山腹之中。 这山腹中别有洞天。 数个身形矮小精悍的男子,抬着一筐又一筐蒙着黑布的东西,在山腹间穿梭。 时不时能听见“叮叮当当”击打山体的声音。 “老爷已有好几日不曾前来巡视了。”有人压低了声音道。 一个中年男子掀了掀眼皮,道:“近日宣王在此,老爷须得陪侍左右。尔等小心行事便是。私自开矿是何等罪名,无须我再告知你们吧?” “裘爷,我们省得!我们省得!” 被称作“裘爷”的中年男子犹豫片刻,道:“近日那个口子也不要用了,暂且在山中待上些时日。” “那咱们吃住怎么办?这么多人呢……” “就在山中吃住,又不是头一回了。”裘爷板着脸道。 “那也得先去办件事才行。” “何事?”裘爷问。 “咱们那入口虽隐秘,但瞒得过人眼,瞒不过狼眼。也不知是不是从外地逃来的母狼,跑到洞里下了一窝小狼崽,把门都给堵上了。这两日还总拖些猎物进来,把入口弄得一股子腥臭气……难免有些招人注目。” 裘爷不耐烦听什么狼的故事,便道:“你意欲何为啊?” “杀了吧,正好咱们在山里也加个肉。这一呆还不知又要多久……”这人说着话,忍不住舔了下唇。 “准了!”裘爷道。 越是穷苦地,越出剽悍人。 这些个为干子旭出力卖命的,便尽是些剽悍货色。 这山里头的东西,没少被他们打野味吃了。 他们人多势众,手里工具强悍,大虫有时都得绕着走,何况一头独母狼带几个小狼崽? 等他们吃了外头带进来的饭食,停了手上的工,正是精力无从发泄的时候,便一个个扛着铁锄头,抓着凿子、铁锤,往入口走去。 “你们几个多久没回过家了?” “忘了,半个月?” “那还算少的,我都他娘快半年没回去过了,也不知道婆娘给我戴绿帽子了没有。” “憋坏了是吧?母狼也是母的嘛,嘿嘿。” “你小子,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啊……” “咋的,民间志怪话本,你们几个没读过啊?老子不信。” 他们嘴里毫无顾忌地说着浑话,等钻出口子,便嗅到了一点儿野兽粪便的腥臊气。 这里还真蜷着一头母狼,她咬着一块皮子,正试图给狼崽子铺窝。 男子上去便一锄头捣在了一只狼崽子的头上。 那只狼崽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,只惊动得其他狼崽嘴里发出了呜呜咽咽,跟狗叫似的声响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