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事到如今,他可以死。 但宫中的贵人,不能。 张秋怀笑到难以呼吸,停下来喘了片刻,粗糙嗓音难听,“我认了。” “受贿案是我做的,我也确实对书院学生下了毒。” “秋怀?”辛万里双手慌乱摇摆,“不对,不应该是这样……” “你们懂什么?”张秋怀高昂脑袋,这张平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痛快的神色,“我就是要报复,报复天盛朝廷的子孙后代!” “为什么?为了你哥哥的死?” “他战死疆场,可你怎么能把仇恨放到他用命护着的国家上!”陈逢酒凶狠地砸碎茶盏,极为不解,“我等入了军营,就是把命交给了背后的子民。虽死,不悔!” 张秋怀冷笑,“将军啊,你们贵人怎么会懂我们下贱的平民呢?” 他继续,“你们上阵杀敌,挣得是风风光光的军功。我哥哥呢?他只是个小卒啊!他不想打仗!他想活!” 粗糙的嗓音摩擦得刺耳,一时竟像那疆外风沙,“打仗……我哥哥如何不知退一步就是国破家亡!那年,他才刚娶新妇,上城墙时,想的还是傍晚放值与娘子团聚……” “可笑!对面漫天箭簇下,我哥哥依旧拿身体堵城门,他也想保护家人同乡啊。可天盛是怎么做的?下一刻就送来急诏,说是朝中与邻国议和了,要将这座城池拱手相让!” “天盛实力不敌,能少去一城伤亡,你们自然欢欢喜喜开城门。”张秋怀眼中血红,却不肯让眼泪掉下来一滴。“起初我哥哥也高兴。不打仗,当然好。” “他如往常那样,去买了娘子爱吃的蒸糕,还在路边折了一枝白栀子。他要告诉娘子,他们再也不用打仗了。” 说到这,张秋怀哽了许久,在场无一人出声,仿佛已经预见了这一场血色悲剧。 张秋怀说,“可他,刚刚叩响房门,来不及多说一个字,就倒在他心心念念的娘子面前。” “原来……早在对面强攻城门时,他就伤及要害。压在身下的白栀子,已然血红。” “你们说!我怎能不恨!”张秋怀想拖着伤腿起身,气血翻涌间狼狈地跌倒在堂前,“要战,就一步不退啊!凭什么只有我哥哥死!” 陈逢酒脸色空白,一点点灰沉,“六年前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