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一百零六口……”张秋怀低头,屏息沉声,“我……是,我认了。我看不惯靳常明一心为天盛的忠臣做派,所以我……我借狱丞的身份伪造了文书,诬陷他叛国。” “哈哈哈,谁让他是我这种人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位大官呢?” 他声调断断续续,咬着最后一股劲儿,“我就是想毁了整个天盛。所有罪,我都认。” 靳鹤浊把每个字听的无比清楚。 拼不完整的尸骨、流不尽的污血,和爹娘含恨而终的眼。 靳鹤浊胸腔内难以言喻的恶心翻涌,他勉强闭上眼,那条湿冷沉重的铁索捆住他四肢,此刻正在他脖子上缓缓收紧。 好痛苦。 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他? 该死。 全部人都该死。包括他。 靳鹤浊睁眼,山岚色的瞳孔蒙上浓稠乌黑的冷雾,他突然对面前的一切感到厌烦,“那你就去死。” 他身后一护卫断然抽刀,眼睛一瞬不眨,刺向张秋怀心脏。 “喂!”陈逢酒来不及拦,只得用脚把刀锋踢歪,“你干什么!朝廷还没给他定罪,你就要杀了他?他是人证!你真不怕被参一本啊?” 刀锋歪了一个方向,扎进张秋怀的伤腿,他闷声呕出一口血,恍若听不见任何声响,趴在地上用手肘一点点靠近他哥哥的坟头土。 护卫转头看靳鹤浊,似乎在等待命令。 靳鹤浊盯着张秋怀蜿蜒的血迹,淡淡,“继续。” 铮的一声,护卫两步上前,刚落下的一招又被陈逢酒挡回去。 陈逢酒后退半步,骂道,“靳鹤浊!你当真糊涂了?要把自己的把柄往别人手上送是不是!” 他虽不了解靳家早年过往,但一番下来也隐隐听明白靳鹤浊身负血海深仇,“你走到今天这一步,不要乱来。” “我怕么?”靳鹤浊似乎想发笑,嘴角轻扯,却做不到。 “你……”陈逢酒低头,看痴痴捧着坟头土的张秋怀,想到这人埋骨疆外的哥哥,“容青奚!你说句话!” 方才青黛一直没出声,如今被点名,她说,“张秋怀不会开口了。” 听到这个声音,靳鹤浊袖中的手指轻蜷,别过脸。 陈逢酒眉头一拢,“什么意思?你也想直接杀了他?” “我的意思是……”青黛起身,“如何再审,他也不会供出身后之人。” “那怎么办?” 青黛朝护卫伸手,护卫下意识去看靳鹤浊。 靳鹤浊冰凉的心尖倏尔一跳,他不敢对上青黛视线,不做声地默许了她的动作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