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转眼间便到了三司会审的日子。 沈云绾作为太子妃,出席这种场合所代表的就是整个太子府。 她今日穿了一件杏黄色织金的百蝶穿花宫裙,外面披着一层金色的薄纱披帛,脚上一双镶着明珠的松石绿凤头鞋,一头青丝绾成飞仙髻,斜插着两支白玉丝缕繁花的红珊瑚滴珠对钗,中间一枚金镶玉嵌宝王母骑青鸾挑心,远远望去,如同瑶池仙女坠下凡尘。 原本威严、肃穆的大堂因为沈云绾的到来为之一亮,便如一缕阳光穿透了层层阴霾。 沈云绾进来之后发现,临淄郡王、刑部尚书薛元弼、大理寺正卿黄韦觉坐在主位上,这三位便是今日的主审官了,而这两人又隐隐以薛元弼为首。 沈云绾和三位大人分别见过礼,这才去了后堂,纱帘之后,皇帝和太后娘娘分别坐在上首,而淮安大长公主就坐在皇帝左下首的位置。 沈云绾一一行礼:“拜见父皇,拜见皇祖母,拜见姑祖母。” “云绾,你到哀家这边来坐。” 太后朝着沈云绾招了招手,细细地问着沈云绾这几日胃口好不好,可有没有什么爱吃的,直到一声惊堂木响起,太后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止问话。 薛元弼不愧有着“铁判官”的称号,关于此案的证据和所有细节已经被他整理成了一份厚厚的卷宗,并且在其中隐去了晋阳公主,难怪皇帝会对他又爱又恨了。 “安王,你可认罪?” “薛 大人,家门不幸,本王养出了一个逆子,但本王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,绝不会背叛陛下。何况,本王是太祖的后人,又怎么会和北蛮勾结,若真是本王做的,百年之后,本王如何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?” 经过这许多天的牢狱折磨,即使安王没有受刑,负责看守他的狱卒也很恭敬,可安王还是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,此刻胡子拉碴,整个人更显得憔悴和颓废,但他的声音却中气十足,有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感。 “可据本官看到的证词,你才是幕后主使,来人,带证人上来。” 片刻之后,萧明德被带进了大堂,比起还算体面的安王,萧明德可就惨多了,身上没有一块好肉,就连还算俊俏的脸上都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疤,至于十指上的指甲,全被卸掉了,指尖血肉模糊。 安王麻木地转开眼,若是从前,他一定会心疼这个儿子,可是现在,整个安王府都要因为这个孽障而万劫不复,安王只恨不得亲手了结了这个孽障。 “萧明德,本官问你,是谁指使你勾结北蛮的?” 薛元弼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。 萧明德颤了颤,忽然,他无神的双目重新汇聚了神采,爬到了安王脚下:“父王,父王,是敬王殿下指使儿子这么做的,敬王殿下贵为皇子,儿子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宗室子弟,如何敢不听敬王殿下的命令。父王,你一定要救我!” 谁也 没想到萧明德口口声声安王才是幕后主使,却在大堂上骤然改了口,将这一切全都推给了敬王。 那位可是陛下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寻回的沧海遗珠,比太子殿下这个储君还要受宠,萧明德却说他才是幕后主使。 纱帘后面,皇帝松松搭在膝头的手指倏然攥紧,手背上青筋毕露。 钱有福偷偷觑了一眼陛下的脸色,不必天子多言,便已揣摩出圣意,刚要咳嗽一声,却听一帘之隔的大堂上传来了薛元弼的声音。 “一派胡言,你先是指认自己的父亲,如今又指认敬王殿下。满朝皆知敬王殿下的文雅谦和,一个罔顾人伦之徒,为了脱罪,什么借口都编得出,来人,大刑伺候!” “且慢,薛大人,我有证据。” 萧明德大声喊道。 “证据?在哪里?”薛元弼抓着惊堂木的手顿了顿,没有让惊堂木直接落下。 “就在我身上。” 临淄郡王皱起眉。 虽然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想办法保住安王的性命,可这个萧明德满嘴谎话,他临时翻供,只会让形势朝着更加不利于安王的方向发展。 别人只会以为他们父子是沆瀣一气,萧明德从前种种皆是为了麻痹狱卒,只等着今日咬死敬王。 想到这里,临淄郡王坐不住了。 他斥道:“混账,你全身上下都被搜检过,哪来的证据?你不要仗着陛下仁德便肆无忌惮。” 不料,萧明德看都不看临淄郡王一眼,而是径直看着 三人中间的薛元弼。 “薛大人,我亲自告诉你证据藏在哪。” “薛大人,不可,当心有诈。”这一次,老神在在的黄韦觉也坐不住了,连忙开口阻止。 薛元弼闻言淡淡道:“萧明德的双手、双脚皆被锁链捆住,形同一只困兽,本官若是这点胆量都没有,日后岂不是要让那些凶徒耻笑!” 第(1/3)页